古晶站在河边，她的视线被秀美的小河紧紧吸引。
古晶要过河，看着泊在河边的竹筏，却不敢上去。有生以来没坐过竹筏，更甭提撑划它了。正无计可施时，有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：“要过河吗？”
是一个男孩。古晶认得他，他的家就在村委会旁边。古晶进山时就是他帮她挑行李的，走了几个小时山路后，古晶才知道他名叫冯土路。
古晶向冯土路点头微笑。冯土路看到古晶的一排齐整而雪白的牙。冯土路的眼神粘着那排白晃晃的牙。过了好一阵子，冯土路感到有点失态，遂迈步跳上竹筏，回头对古晶说：“上来吧。”
古晶站着不动。竹筏离岸仅一步之隔，古晶担心一脚踩空落进水里。古晶对冯土路摇摇头，说：“能拉我一把吗？”
冯土路犹豫了一阵子，环顾四周，然后把手伸过去。
竹筏缓缓、悠悠地向对岸靠去。
小河的南面是村委会所在地，北面有一所教学点。教学点没有住房，新来的老师古晶便住在村委会，每天早晚都要过河。
自从古晶进山以来，冯土路的生活和心理似乎发生了变化。第一次握着古晶的手，冯土路心里扑突扑突地跳，心想，古晶的手跟秀子的手就是不一样。想归想，并不往深处想，只是古晶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里抹也抹不去。从此，冯土路每天早晚都送接古晶，俩人俨然一对默契的好朋友，有时一个会心的笑，都会令冯土路激动不已。每当此时，繁重劳动致使的疲劳感便从冯土路身上消失。古晶总是问短问长，向冯土路了解山里的一切新鲜事物，有时会令她捧腹大笑。她说：“爸妈担心我进山来不习惯，可我觉得挺好的，很开心，很充实。”
冯土路感到脸上很有光彩。
一次，冯土路又送古晶过河。竹筏靠岸，冯土路说：“上岸吧。”没人应。冯土路回头看，看见古晶坐在竹筏上发呆，似在想什么。冯土路意识到什么，就问古晶哪里不舒服。古晶说：“真没想到，李江竟然这样对我。”
“李江怎么啦？难道你们吵架了？”冯土路知道，李江是古晶的男朋友，在县城的一个政府部门工作，冯土路见过他，很俊的一个男子。
古晶叹了一口气，带着怨气说：“他结婚了，和另一个女孩。”
冯土路虽感意外，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古晶。
静默了好长时间，古晶苦笑两声，说：“不提李江了，从此以后再也不提他了。对了，你天天接送我，秀子会怎么想？”
秀子是冯土路的女朋友，说真的，他还真的没想过古晶说的问题，按他的想法，他接送古晶是他的事，秀子能有什么想法，她也不应该有什么想法啊。
事实上古晶的担心是有理由的。不久，古晶和冯土路的事在村里传开来了，接着一阵风又飘进邻村秀子的耳朵。秀子找到冯土路，气愤地质问：“你和古晶是什么回事？你喜欢她？你想追她？”
“没有这回事，你别多想。”
“没有？没有的话你们为啥天天泡在一起？难道村里老老少少的说法都是凭空捏造的？”
冯土路的心火一下子冒起老高：“说没有就没有，我只是想帮帮她，再说她是城里人，又有文化，我哪能跟别人比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，谅你也没这个胆。”
古晶知道冯土路和秀子因为自己而吵架后，就找到他们说：“你们放心，等你们结婚时，我还会给你们送一份大礼呢。”
河水悠悠，转眼间，古晶已在山里度过了第三个年头。
古晶要调回城里了。
古晶已学会撑划竹筏，青青的河床映照着她动人的笑脸。
冯土路早已在河边候着，对在清风中飘然而至的古晶说：“我送你过河。”
“我自己能行的。”古晶递给冯土路一个大信封说：“我记得我曾经说过，要给你结婚礼物，这个信封里装有1万元钱，是我这几年节省下来的，你不是很想修一座木桥吗，这些钱就给你修桥用，也当是给你和秀子的结婚礼物吧。”
冯土路看着古晶离自己越来越远，竟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。许久许久，冯土路心里又热乎乎的。鲜艳的朝阳染红了河面，冯土路看见秀子那张鲜艳艳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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